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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 Story

Love Story

(谢谢等文的妹子 这篇没坑233  

1.

鹿丸坐在后座,看见副驾驶上的鸣人已经在他视线内接连来了五个困倦的哈欠,并且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坐在一旁的司机被传染到精神萎靡。已是深夜两点钟。鸣人几个小时前才结束新片的拍摄,便执意要回东京。春野樱电话给鹿丸时是这么咆哮的:“老娘不劝了!你来给他科普一下,少睡两个小时会让我多几条皱纹多几个路人黑?以及少几个颜粉?!”鹿丸只能直言她一直都是一名靠才华的女性,没法儿靠脸。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在春野樱反应过来之后鹿丸非常不意外地被挂了电话。而在机场找到他们时,漩涡鸣人和春野樱在附近某个不起眼的小咖啡厅里,戴着自以为很酷炫却根本没多大遮蔽作用的墨镜聊得正酣。因为发色显眼,以及某人发条推特都能忘记关定位的大条神经,鹿丸没少给鸣人收拾私生饭的烂摊子,因此,当透过装满褐色咖啡豆的罐与罐之间,看到鸣人和深夜两点不太匹配的神采飞扬时,鹿丸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到方才路上担心这家伙的心情完全是蠢到极限。“就应该等到‘漩涡鸣人深夜机场约会神秘女子'这样的头条出现时,让他自己哭着滚回来。”

对于一个日程安排已经排到明年中旬的人气男演员,鸣人为何要求放两天假飞回东京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作。”

春野樱出声总结,并向前座的鸣人投去围观者不嫌事多的调侃目光,堵住了鹿丸心里想要吐槽的真相。

鹿丸黑着脸望了眼身边这个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的女人:“去看看掉了多少粉。”

本指望春野樱能说服鸣人乖乖待着哪儿也别去,没想到是鸣人成功说服了春野樱。鹿丸想不出除了给小樱看宇智波佐助的照片鸣人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所谓的好办法,脑补到这里鹿丸无奈地抬起双手枕在了脑后,给了这两人每人一个满剂量的白眼。

“小樱你还不是跟我一起作回来了。”鸣人无所畏惧,说完又补了一个哈欠。

“漩涡鸣人,擅自做决定的人没资格指责别人。”鹿丸觉得自己一边的眉毛都要挑出发际线了,“抛开下周的安排就回来,谁允许的??荷尔蒙?”

喝着柠檬水的春野樱措不及防地呛了一口柠檬酸。

“......噢鹿丸你说得可真够恶心的。”虽然面露嫌弃,但显然语气里的兴致盎然出卖了她。

鸣人歪了歪嘴角,见怪不怪地冲鹿丸眨了眨眼:“明知故问。你这人从我认识你开始就一直这么没意思。”

无可救药,鹿丸想,这个人现在居然已经厚脸皮到这种程度。鸣人的后脑收到了来自于后座抱枕的一记亲密接触,他的好友兼经纪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想把他打包塞回返程飞机上了。鸣人其实是圈内出了名的劳模,临时请假的事基本是零概率,鹿丸还记得鸣人得知佐助要回东京那次找过的烂借口,说拍《暗愫》找不到校园恋爱噼里啪啦你痛我也痛的感觉,需要回母校和学妹们接触接触,寻找疼痛青春。

“你有什么好疼痛的,”鹿丸记得当时根本不想搭理鸣人的自己忍耐了两秒,最后还是在对方不知好歹的得意忘形下完美地接下了话茬儿,“除了追不到宇智波佐助你还有什么好疼痛的。”

鸣人猛划一个眼刀过来,同时也像是被一针扎破的气球,噗噗噗地往外泄着气。鹿丸看着他,满脸都是“你的青春超完美”。

“作为一名经纪人说话要谨慎,”一脸正直的鸣人说,“我什么时候追过他了?随便给我加戏找我商量了吗?”

鹿丸寻思了一会儿,点点头:“没错,你是没追过。”鹿丸嘴里那时的鸣人刚出道不久,对待宇智波佐助的态度也像名初来乍到的新人第一次站在台上时一样各种遮遮掩掩摇摆不定,不肯定不承认——虽然也的确还带着点暗搓搓的不放弃。当然,这个就不涉及鹿丸想要回忆的部分了。但至少让鹿丸应付起他的一时兴起时还是有计可施的。而现在,这个人几乎甩头便把那个青涩时期忘在了脑后的脑后,每过一段时间鹿丸就要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比以往更加来势汹涌的心血来潮。鹿丸从没见过一场喜欢会让一个根正苗红性向正常的好青年变得这么不听话的。也没想到一个代表作是《谍影东京》,偶像是杰森·伯恩,在颇多优质异性追求者面前都从未红过脸的男人,会因为另一个男人而变得十分不坦承。

“有个很有教育意义的小故事,你得好好听听。”

“不听。”鸣人知道请求已经失败,并不想继续理会鹿丸的唠叨。鸣人其实也没有什么请求成功的时候。

“企鹅不远万里从南极赶到北极找北极熊玩,你知道北极熊开门后怎么说么?”鹿丸为了让这个故事足够吸引人,还十分专业地进行了设问。

“......什么?”

鸣人等着他说下文,但是他发现鹿丸贱兮兮地停顿了很久。

“北极熊说它——不玩儿!”

鸣人觉得眼前一黑,真的想唾弃一番这人讲段子的水平。他的经纪人的确喜欢见缝就插针地给他反面案例的教育,但是头一次被一个如此无聊的冷笑话教育还真是始料未及。

鸣人足足憋了好几秒钟:“这只熊这么拽,发情期找得到小伙伴么?”

“别歪题,重点是你被拒绝了。”

“还能不能聊天了奈良鹿丸?小企鹅就小企鹅,你他妈老是扯到我干什么?”

鹿丸还给鸣人一个懒洋洋的哈欠。

话说鸣人之所以会被小企鹅伤心一百的爱情故事教育,是因为.....等一下——

它为什么是个爱情故事?

 

漩涡鸣人能大大方方地拒绝其他异性追求,却迟迟不肯跟宇智波佐助表露半个子儿的类似我喜欢你布啦布啦这种讯息。这个实打实的天秤座,把平时里日天日地的自信和特殊时刻的犹豫无懈可击地演绎在了一个身体里,是个典型的矛盾派。因此宇智波佐助这个神秘人物,在鹿丸眼里,都以一个标标准准的被暗恋者姿态存在了很久。宇智波佐助好不好男色他不知道,但至少可以确定漩涡鸣人图谋不轨。

因此让我们回到题干部分:所以它凭什么是一个爱情故事?

 


佐助是在伯明翰的仲夏之夜,第一次遇见鸣人。

于宇智波带土开在Stonehaven海岛的私人party上,佐助看到了即将成为带土导的新戏里,设定为末日救世主的男主角。

“你们家大导演亲自挑的角儿,”水月抬了抬下巴,示意佐助看看露台下面,站在露天泳池外围,正和带土说着话的金发青年,“你觉得怎么样?”

佐助望着不远处反反复复的海浪,对于水月的话题兴致缺缺,低头朝楼下看时,也是喝完最后几口香槟之后的事了。

那是他第一次仔细看鸣人。

鸣人穿着最简单款的白色衬衣,在西装外套和衬衣中间穿了贴身的V领马甲,黑色纽扣扣出的身形健康挺拔,蓝色的眼,脸上还有几道规则的须纹。即使站在前辈们中间也非常合群,没有初出茅庐的紧张,笑点却很低,稍微聊几句就会被逗笑。周围上前合影的人断断续续都没有停,看起来他是这场觥筹时刻里的主角。他和带土讨论着什么,然后他们碰杯,鸣人轻轻仰头喝了一口,酒精让他不自在地皱了皱鼻子。

“漩涡鸣人。”水月好心介绍。

佐助收回了视线,这一眼其实并没有让他对这个话题有多大改观。他转身换了杯酒,若无其事道:“青年才俊。”

“那可是你学弟,所以算不上表演科班。但据说带土对他赞赏有加。”

“M大的学生现在都这么不务正业了么?”

水月咂了咂舌,怎么听这都像个自嘲,但其实M大所有不务正业的学生里,没谁能跟佐助相提并论了。

水月没有夸张。佐助身出M大赫赫有名的建筑系,却做到全日本身价最高的青年珠宝设计师这个位置,这种完美逆转全凭自己的“不务正业”。考入top1的M大后,佐助因为专业并不是自己所爱而中途重修了和专业没有太大关联的珠宝设计,想象力和色彩空间美学,那是他从小天赋异禀的领域,而用佐助父亲的话说就是“不务正业”或者“玩物丧志”。所以大学时期是他和家人关系最为紧张的时刻,好在佐助非常争气地申请到了来伯明翰的深造机会且成长速度惊人,毕设作品被挑中参赛,一路过关斩将最终卫冕。现如今已标签众多,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高端珠宝品牌。可以说从拿到第一个设计项目开始,佐助“不务正业”的设计生涯便一发不可收拾。各种意义上的不可收拾——

“这么晚了,她今天不会还要来找你吧?”水月伸了懒腰,放下玻璃杯,准备离开。

佐助整理手腕处的袖口到一半又突然停下,他抬头喊住水月,感觉有必要纠正一下对方故意的曲解:“你认为我看起来像是在等她?”

水月回头给了他一个“那不然呢”的表情:“怎么你难道是在等下面的小帅哥?”

佐助细细消化了下这人的话,发现这句妥妥的废话里还是有一个细节是符合事实的:佐助又看了眼外面的鸣人,他的确很好看。

 

仿佛是感受到来自于楼上的赤裸注视,鸣人抬眼望向他。这个本应是正常男人之间扫一眼就该被草草带过的对视在最初的确没有让佐助感到有多么的特殊,而它却足足持续了七秒钟,或许更久。鸣人漂亮的蓝眼睛忘记要分割一部分视线给对面黑色长发的女伴。佐助一手插在裤子口袋,一手托着杯子,在有人过来邀鸣人对饮时慢慢退至他看不到的区域,消失在熙攘的party。

和佐助切断视线后的鸣人有些心不在焉。佐助看到他抬头环视了所有可见的露台。对,所有的。

漩涡鸣人的这个反应让整个事情都变得有意思起来。

于是佐助放下了手中的高脚杯,煞有介事地直接靠在了护栏上。重新出现的佐助似乎没有让鸣人感觉好太多,至少遵从实际地讲,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鸣人在佐助胶着的注视下慢慢红起了脸。

脸红这种纯情的东西比酒精要刺激得多,微妙的视觉冲击在无趣的名流之夜里带给佐助一些没有料想到的体验。

佐助就这么肆无忌惮地,连掩饰都不必,看着楼下人由粉变红的耳根,他坚信鸣人最终会抬起头仰望他,与他牵扯,就像鸣人现在迟迟不肯抬头般有理有据,毋庸置疑。鸣人最终在交谈的间隙里瞥了过来,他皱起鼻子往嘴里猛灌一口加冰马提尼,仿佛忍无可忍般。那点不甘愿都被佐助尽收眼底,这一切细节够拽够卖力,符合小孩子被挑衅后非常标准的负隅顽抗,而在大他五岁的佐助看来,这跟他不会喝酒却还是要皱着眉硬扛是一个性质。完全是恶作剧地,佐助想要这场二次对视变得更加不一样。不需要多做吸引,或者说来自于宇智波佐助的注视本身就十分具有吸引力,他离开了露台,慢慢踱下了石阶,朝鸣人走去。

 可能是出于职业病,每得到一捋线条,佐助都会去挖掘它所能带给他的灵感价值,但眼前这个事物不像他画在纸上的设计草图那样看得见用意,摸得到心情。佐助不太确定自己想看到什么场景或结果。他的正前方,不远处,他的目标,不仅仅是一些简单的褶皱或线条,应该还有六道印在皮肤肌理上的纹路,有握杯手指的弯曲度,杯沿上唇印的阴影分布,以及眼色里害怕失去某种平衡的认真对抗——漩涡鸣人浑身上下都是能够激发他想象力的元素,但是接着佐助便有了更奇异的发现,这个发现让其他所谓元素都不得不黯然失色。眼波几经辗转,鸣人最后垂下了睫毛,收回视线,没再看向这边。

但是他却偷笑了。

佐助不知道带土是讲了一个怎样的笑话,但是鸣人别开脸低头笑了。这笑容一看就不是给带土捧场的,佐助知道带土讲笑话的功力有多差劲。这个笑全场只有佐助看出了它的问题——分明就是,傻,笑。

鸣人用他可耻的,稚嫩的羞涩重重地将佐助KO在地。

佐助退下了这场角力角逐。

心服口服。

鸣人看见佐助慢慢踱下楼,人群偶尔挡住他视线,佐助修长的身影融进去又走出来,是一条要游过来,又不会游过来的,优雅的鱼。他竟有些克制地绷紧了肌肉,这种奇怪的克制在佐助向他这边靠近的时间里像一团堵住他口鼻的棉絮,慢慢挤占肺内空气,又微妙地留有空隙给他余地。而佐助只是在这段不长不短的距离里从容迂回,却目不斜视,且目光如炬。

 

 

“鸣人。”

日向雏田顺着走神的人向对面看去。

“......鸣人?”

金发的人回过头来,面颊轻微泛红。雏田只到他肩膀,甚至仰面打量了几秒他微醺的脸来,记的没错的话,她印象里的鸣人喝酒从来不上脸。

“雏田你没喝太多吧,有没有不舒服?”

“我没事。倒是你......还ok吗?”

“我?”鸣人不知道这个担心从何而来,“放一百个心。你忘记你哥大学那会儿喝醉时,还是靠我清清醒醒扛回去的。”

雏田眼里的鸣人有显而易见的分神。而鸣人也是在雏田不再多问的一小段间隙里想到宁次专门叮嘱过他今晚要帮忙看顾一下雏田,自己给他的回应也是类似于“这么可爱的妹妹不用你提醒我”,然而没想到今晚会如此让人分身乏术,除去为她挡下几杯没必要应付的酒之外,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你今晚真好看”。

“让我看看找你跳舞的帅哥都排到了哪里?”鸣人夸张地左顾右盼道。

雏田轻笑:“有个制片人,我推辞了。”

“哪位?”

“其实我也没弄清是哪位,这都不重要。”雏田早已习惯鸣人每次都弄错重点,不免有些许无奈,“不如带我见见你的舞伴?”

“舞伴?”鸣人停下四处环顾的眼,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你不能要我带你见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是吗?可是你好像在找人,鸣人有认识的朋友在这里?”雏田再次顺着鸣人方才搜寻的方向看去,“怎么不去打招呼?”

鸣人摇着头否定,稍有吃惊,他的确在注意佐助,但却没想过要去认识他。

“那——介意等我一下吗,”雏田俯首不好意思地看了眼自己的八厘米高跟,“我想换一双舒服点的鞋子。”

“当然不。”鸣人答得利索,“去吧,等你。”

 然而,只是在雏田转身再到慢慢消失不见的短短几十秒里,鸣人便感知到了某种奇怪的,未曾体验的无所事事。酒杯从右手换到左手,鸣人开始对这样心神不宁的自己略有不满。

 “所以说,”突然飘来的清明男低音,让鸣人一时的百无聊赖都迅速翻盘。

“——你到底听懂她的话了么?”

“我......?”

说起来鸣人那时还未曾听过佐助的声音,却本能感知到,能让他瞬间神经紧绷的人,除了楼上那个眼神肆无忌惮的青年再无其他可能了。

鸣人回头,看到那双只属于佐助的,夜一样的双眼。这是他第一次近看佐助。要怎么形容,鸣人后来想,大概就是一种蛊惑。从第一天起一直迷惑他到现在。

“鸣人,给你介绍一下,宇智波佐助。”带土不知何时来到他们中间,热心推荐。

鸣人眼里出现还来不及掩饰的惊喜。

原来他就是宇智波佐助。

就好像早已料定他会与众不同一样,这种“宇智波佐助只能是他了”的奇妙契合感充斥鸣人全身。鸣人忙着拼凑脑海里的那些道听途说。那位鲜少露面却声名在外的宇智波佐助现在就在他眼前,而就在不久前,他还在宇智波佐助眼皮底下,如被看穿心事一样耿耿于怀着。此时的鸣人只希望宇智波佐助能赶紧失忆。

“《Designer T》年度亚洲最具影响力青年榜前五,设计了这次《莫里斯伯爵2》里出镜率最高的首饰,《Jewelry》特邀设计师......”鸣人抢在带土介绍前诚恳地道出他所能细数出来的种种,同时也希望崇拜感能在此时稍微矜持一点,“非常高兴...认识你,宇智波学长。”

佐助唇末稍带笑意,方才楼上看teenage boy的眼神仿佛又回到鸣人身上。

“你似乎并没有那么高兴。”

“我只是可能......有些不胜酒力。”事实上鸣人知道是自己开始不自然到有些傻气了。跟宴会上其他人聊整晚似乎都不比跟佐助说一句“很高兴认识你”更消耗体力。

“马提尼不是拿来大口灌的。”佐助把自己的杯子递给鸣人,“你会更喜欢淡朗姆。所以——脸红是酒的原因?”

我居然......还脸红过!!

鸣人心虚地摸了摸脸颊,才发现他可能并不是指此时此刻。

“.......我想是的,这酒对我而言太冲。”鸣人说完立马便庆幸起已经“插足”他处的带土没有机会当着佐助的面戳穿他的谎言。

佐助眉峰轻挑,敷衍地给了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那你岂不是在扮猪吃老虎?”

“我不太明白。”

“帮日向挡酒时已经是第八杯,也没看出哪里不适,”佐助上前,在鸣人耳边压低了嗓音,“偷看楼上时倒是开始不胜酒力了?”

耳语融进钢琴曲G调里,混合轻微的鼻息后便有了意味不明的嫌疑,佐助整个人都和他们紧挨的距离一样无所顾忌。话里有一半正经与一半讥诮:“你好像对我充满了兴趣。”

鸣人像是被人目睹鼻子变长的匹洛曹一样杵在原地。他设想过那些灵气十足的珠宝背后会是如何独特的创作者,现在看来,远不止“独特”这样单调。如果说佐助的直接在他意料之外,那么此时对方大鱼吃小鱼般的该死自信又是什么?鸣人一时找不出恰当的措辞来回应,他是被佐助抵在逼仄死胡同里,穷于招架又无法后退的长鼻子木偶。

“可是学长难道,就不叫偷看么?”酒精的干扰作用开始。

“那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对方绕到他身后,面朝黑色的海浪,鸣人似乎看到了他嘴角轮廓带出的一点点不屑一顾,连胸口衣物扯出的褶皱都自若得慢条斯理,“我从来都没说过我是个什么正面人物。”

后来回忆起来,让自己一对上佐助这张脸就想争个上风的行为诱因,恐怕都源于这个夜晚佐助每每都将他比下去的收放自如以及分寸得当的轻佻。从楼上到楼下,从不饶人的嘴巴到不露声色的眼角眉梢。他有多优雅,就有多轻浮。

但即使领教过,鸣人也是从第一天起就拿这样的佐助没有办法。

“好吧,既然如此,”鸣人接过话,“学长要听听八卦怎么说吗?”

佐助转过身来,细长双目里毫不掩饰轻蔑,但都迅速消解于男人垂目间的风淡云轻里。

“没想到你也无聊至极。”他抬了抬精致的下巴示意鸣人继续。

“没办法,”鸣人耸耸肩,给了佐助一个“我就是这么无聊”的得意笑容,“我没有刻意去听,只是学长太特别,不想听也能听见。”

“我要怎么理解这个‘特别’?”

“大概是......非常专业,极其严谨——”

“不,你会错意了,”佐助很干脆地打断了他,为鸣人稍有偏差的理解微皱着眉头,“我没必要知道那些自以为了解我的人给我的标签。为什么不说说你怎么想?”

“我?”

“比起那些还没见过我的人,你更有发言权不是吗?”

“而我才认识学长不到五分钟。”

“不止。”佐助眯起眼,像只好看的狐狸,“算上刚才的话。”

鸣人当然听懂了。心头一臊,恨不得消失。佐助明目张胆地挖着坑,不可否认,鸣人觉得自己并不讨厌他这样,甚至有点喜欢。

“我也只限于知道,亲耳听到学长说他自己不是什么——好人。”顿了顿,鸣人不太确定自己的语气是否因为一点点亢奋而带上了好战的意味,他只知道佐助黑松石一样的眼,终于因此认真地注视着他了。鸣人不能说自己毫无感觉,实际上,他已经被这种眼神给折磨到气息不稳。在这个酒会上遇到的所有前辈里,只有宇智波佐助能让鸣人感觉到,赞美甚至是恭维于他都是多余的。适当的失理或者冒犯,或许充满挑战,但若能目睹到他这种投入的表情,也算值回票价。

佐助没有接话,就在鸣人以为自己糟糕地终结了话题时,对方像在描述一个既定的事实般,对鸣人道:

“你不仅可以亲耳听到,说不定还会目睹。”

“拭目以待。”鸣人脱口而出,说真的他的确如此。

“对我有这样的期待是不太明智的。”

不远处舞池内的音乐越来越清晰,女士们挽着伴侣与他们擦肩而过,佐助准备离开,转身后又回头。

“我要是你的话,”他侧身望向鸣人,“与女主角制造热点认识新导演,与只会胡扯的设计师聊天,我会选择前者。”

“不对。”鸣人无疑被逗乐了,作为回馈,他还给佐助一个大大的笑颜,这是他今晚听到的最不可能从宇智波佐助嘴里蹦出来的话了。

“party上想见你的人很多,而你却只是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演员交换了酒杯。你明明选的是后者。”

佐助驻足不前,原本收走的视线重新锁定到鸣人身上。

像party甜品区里去掉了糖霜的玛芬蛋糕,鸣人的单纯以及那么一丁点的别扭显露在外,没有做作,没有油腻感。佐助也是在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在用甜品形容一个男人。

他走回鸣人身旁,决定看看这个正笑得自以为是的家伙到底哪里值得他宇智波再折回来一次。好像眼前这人越是以为他眼见为实,他则越是想要证明给他看:看一些表里根本就不会如一的东西。

佐助跳过鸣人肩膀望向后方,日向雏田换了紫色的裙子往这边走来。他喝掉了最后一口酒。

“玩个游戏。”

鸣人没跟上节拍。

佐助似乎就没打算让他听明白:“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嗯??非、非常没有新意了。”

佐助满脸的无所谓带给鸣人不太好的预感。他其实哪个都不想选:“大冒险。”

“真心话。”

“不,大冒险。”鸣人坚定道。

佐助不痛不痒地点头同意。现如今鸣人想起来,对方转身离开时的背影里,连影子都分明写着“得逞”二字。鸣人迷茫地看着他路过雏田,不紧不慢地告诉她:“漩涡鸣人说,非常想和你跳支舞。”

并且在鸣人的目瞪口呆和雏田的满心欢喜里事不关己地跟他们道别:

“Have fun.”

 

 

 

Love Story

2.

雏田的交际舞跳得很好,但是一曲之后鸣人就撑不住了。酒水食物混合在胃里,最后几杯Martini的后劲来势汹汹。灯光暗了下去,转动让他头晕目眩,雏田却似乎意犹未尽。

“好看吗?”雏田提着裙摆问。

鸣人点了点头,人影晃动里他好像又看到了宇智波佐助。光线昏暗也黯淡不了那张脸的存在感。鸣人环着雏田绕了个半圆,裙摆在他脚边飞起又落下——忍不住想要回头。藏匿在身后的目光像双手,从后往前慢慢伸过来遮住他的眼睛,因此眼前不再有人群和雏田,只剩他和背后那个窥探者。他知道他还在,而且像这光线和音乐,从每个角度投射过来。但是每每当他转回原点,那张脸又消失不见。

雏田对他的神游状态不以为然,反而在来来回回间盯住了他的脖子,她甚至伸手圈住了他的脖颈,手指最后停在他的锁骨:“你是否知道你这里——有多迷人?”

雏田笑了起来,平日里的羞涩不复存在,像是被突然改写的程序,做着鸣人不太明白的动作,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这里,或许缺一条项链。”她微微仰着面,大胆直视着鸣人。

鸣人拿下了她的手,甩了甩昏昏沉沉的头。

“你喝醉了,雏田。”

“我没有醉。”

佐助说。

 鸣人保持揽着“雏田”的姿势,嘴巴大张却说不出什么话,圆圆的眼睛里都是惊愕。他想他现在呆若木鸡的样子肯定逊爆了,他几乎整晚在面对佐助时都是这副蠢样子。音乐在鸣人呆愣的片刻里渐息,舞池里的人群好像在慢慢从身边退去,却又似乎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们两人而已,佐助站在原地,陪他停在舞池中央,最后凑到他耳边:“想牵多久?”

鸣人看向抓着佐助的手,手指交叠缠绕,他猛地松开,在夜半三点的光景把自己从荒唐的睡梦里慌不择路地甩了出来。

跨度太大的梦已经让他的酒醒得非常彻底了。醒来后才意识到,昨晚宴会末尾他的确不太舒服,并没跳多久就回房了。

鸣人蒙住头,方才的梦又不是青春期男生第一次的春梦,但他却为此羞耻到无以复加。他摸了摸空荡荡的脖子,佐助碰过的地方像是真实存在过一样留有温凉的记忆。简直闭起眼,就能看见他微微弯曲起来的手指。

......想牵多久。

大脑一面拒绝继续浮现画面和声音,心脏却又无法自抑地噗通狂跳。这种感觉像踩在轻飘飘的云上,前不着天后不着地,而他才刚刚认识佐助不到十二小时。

 睡意全无。

 

鸣人独自绕到了别墅区背后,他想透透气,随便找了块还算干燥的地方,坐下来大口呼吸腥咸空气,鸣人记得也就是上一次,他的梦至少还是正常的——辛玖奈烤糊了一大块烤肉,在醒来后都能感觉到铺天盖地的呛人烟雾充斥鼻腔。虽然不知道为何要在海鲜遍地的海岛假期里想念妈妈糟糕的料理,但是他感觉此时分分神是很有必要的。

鸣人看了看日期,的确有段时间没回东京了,鸣人恋家的特质深藏在内,除了结识最久的鹿丸并没有太多人了解。就像自己才遇见佐助,除了对方随随便便就可以出道的光鲜外表显露于众,剩下的其实鸣人都一无所知。

学长这种人,总觉得很难看透,鸣人想,危险又迷人的样子,大概是他最不会应付的一类人吧。不像自己,情绪都写在脸上,想在他面前装装样子感觉都要一秒破功。

居然还脸红?

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准备在那些胡思乱想大成气候之前起身去沙滩上走走。

从此处踩着湿漉漉的石头阶梯往下,就是Stonehaven最南端的广袤海域。海面飘着的薄雾,网一样把人们罩在各自睡梦里,而他则刚从属于自己的梦中逃离。鸣人站了起来,眼前的悬崖阶梯曲折而下,连接月光下安静翻涌的海洋,这里视野开阔,港口附近发亮的导航灯时不时一晃而过,近处的事物轮廓都能尽收眼底。

底端的沙滩区域空无一人。

鸣人心满意足地走下去,踏进了潮湿的沙砾——当然,这是本来预想中应该毫无疑问的事。然而真实情况是,当他扫视完整个空旷海岸,准备继续往前时,眼里却出现了一步一步慢慢朝海里走去的奇怪人影。鸣人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水都漫过他腰肢那人影都还在继续往前后,几乎是箭一样地往海边冲去。

“喂你要干什么啊!?”

鸣人老远就按耐不住开始喊,前方的人并没有回应,鸣人反而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在快要够到他的前几秒猛地抱住了对方腰部。事实证明,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小学时期的自然知识——水的张力不允许如此激烈的动作。

鸣人同被抱住的人一起跌入水底。

浪潮来袭,他们被吞没进更深处。




 

 【彩蛋】漩涡鸣人的手机备忘录: 某年月日  晴 

灰姑娘鸣在宴会上遇到巫师佐,巫师佐说午夜三点和王子共舞的姑娘都会成为他心爱的公主,前提是要喝下巫师带来的毒朗姆。

 

(现在的小公主写段都这么押韵?——自巫师佐偷偷的备注)

 

 

 

 Love Story

3.

在遇到漩涡鸣人前,佐助从没做过在酒会上随随便便就开撩的事,在遇到漩涡鸣人前,佐助也绝没有见过,不会游泳,还嚷嚷着救别人,结果差点把自己搭进去的人。他居然在一个晚上连续见识了两次“与众不同”的漩涡鸣人。到底是我少见多怪,佐助腹诽。

这小子真的不是喝多了还没醒酒吗?

佐助从鸣人身上缓缓撤开,生平第一次没辙一样地瘫倒在地,却又忍不住想笑。捞他出水时已经费了佐助不少力气,他喘着气,和鸣人一起仰面朝天,听到鸣人一口气上来喷出了肺里的海水,咳咳拉拉地开始动弹。

“漩涡鸣人.....”

“咳......学,学长??”

佐助看了一眼鸣人,这个肇事者要不要这样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被连累的分明是我。

“......你是白痴吗?呃?”

“我......?”

鸣人惊魂未定地捂住了胸口,从沙堆里撑起一半身体,一时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鸣人看着也慢慢坐起来的佐助,脑子里本来的混沌突然变得异常清晰,“要跳海的是你!?”鸣人发现他终于理清了什么,却简直要生起气来了,“学长你干什么啊?!你不要——”

“跳什么??”佐助差点没稳住才刚撑起来的重心,打断了激动得要跳脚的鸣人。他在睡不着的夜晚经常会来海边的浅水区游游泳,虽然奇怪,但那是他自己的排解方式。

“我不认为你会看到曾经拿下全M大游泳冠军的人跳海。”佐助没好气地开口,他可爱的肇事者还在一脸懵逼状。“科普都没做好,是怎么好意思叫我学长的?”

“学长我——”

“闭嘴。”鸣人听到对面的人说,“叫佐助。”

这人真的——鸣人措不及防地,被他嘴巴在吐出最后两个字眼时带起的不明显弧度给怔到。

鸣人眼里的佐助,此时和他一样,湿嗒嗒的宽松T恤穿在身上,露出更多的皮肤面积,水珠顺着头发滴到脖子和肩膀,于鸣人而言,完全没有宴会上的距离感,他被他带下水,被他拖累,他现在和他一起共享这片无人的深夜沙滩,似乎也.....终于也和他一样傻气了。脑补至此鸣人整个溺水阴影都忘在了脑后,雀跃不已。

“知不知道,要不是我的话,你明天就要登头条了?”

“算我欠学长,哦不,算我欠佐助一个人情。”

“我自认为我的人情没那么好还。”

“佐助说吧,能做的我都做。”

“不能做的呢?”

“是什么?”

鸣人隔着夜幕海边潮湿的空气望着佐助,澄澈双目总是自带无辜气场,比奔跑上岸的海浪还要蓝,这让佐助想起了他曾打磨过的蓝色钻石。他没有回应,只是扬了扬唇。

“待会儿天亮,陪我去机场接一个人。”

“就、这么简单??”

“我有说这就是吗?”

“好吧。”鸣人明白地耸耸肩。

佐助借着月光,看到鸣人金色碎发下露出线条深邃的侧脸,金棕色的睫毛像他画图纸时用笔刷根部带出的层层线条,粗且卷翘。

“还没问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突然被这么问道,鸣人才记起自己是怎么甩掉佐助的手落荒而逃的,他抹了把脸,避重就轻道:“其实我有点失眠。”

“就因为和你的女主角跳了一支舞?”

“怎么会。”鸣人脸上有了显而易见的“不可能”几个字。

然后鸣人就看到佐助的唇瓣开合,声音便像被海风吹散的羽毛,在他耳边轻轻搔扰:“那是因为什么?”

鸣人还听到了尾音里有意无意地带出的一个“呃?”。

真要命。

明明只是随便的一问,但是这样的佐助又把他拉回在party上的对视光景,这对黑眸浸在如纱月色里像致幻剂,仿佛只要勾勾手指,就会把秘密全盘托出。于鸣人而言,是某种更加收敛又更加赤裸的感受。

“你怎么有些晕乎乎的,醒酒的药喝了?”见被问话的人呆在一旁没有声音,佐助甚至掰过他的脸,用手掌试了试他的额头温度,“那种药比较猛,会有些燥。”

佐助的皮肤在海风里变得凉凉的,他伸手的动作自然,像和鸣人熟识已久的朋友,鸣人想到佐助第一次碰他就在半小时前,虽然那只是梦里的佐助。但一时间还是让鸣人喉咙发干,忘记言语。佐助看着他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发呆的样子,把放在额头上的手移到了他脑后,不客气地拍了下去。

“看够了吗?”

“我哪有——!!!”回过神的鸣人几乎是大声喊了出来,仿佛如此才能足以掩饰些什么——到底我是为何不好好躺在房间睡觉出来丢人现眼?

“说起来,”鸣人接过刚才的话头,每次都让佐助嘴巴上得逞其实不是那么爽,所以他决定在接下来的内容里尽量堆满他今晚所能佯装的不屑一顾,“为女生挡酒,陪女生跳舞,这种事——这些事,读书时我就经常做啊。”

佐助本来逡巡在远处海面的目光突然被鸣人不知死活的腔调给一把拽了回来。“是吗?”他打趣地盯了几秒鸣人,对方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这只小白兔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瞎说些什么?佐助心道。

话是不能乱讲的。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读书时追女生时都做什么?”

他说完一手抱住鸣人腰部,另一只手来到他脑后,并在鸣人做出反应前把他牢牢压在了柔软的沙滩上,一气呵成地吻了他。

佐助舔了他的下唇,又描画了他整个耐看的唇形轮廓,最后在鸣人出离的怔忡中拉开了嘴巴之间的距离。

“怎么样?”佐助的唇挪到他耳边,“你不是说过拭目以待么?感觉如何?”

鸣人放大的漂亮瞳孔里又出现了佐助微微翘起的可恶嘴角,它在每次佐助迷惑人心后都事不关己地出现,鸣人只觉得遇到这个模式下的佐助就像被麻痹般无法思考,像是掉进真空,忘记挣扎,连被压时都是身体本能地后退。

佐助从他身上慢慢抬起身体,却在中途被人一把拉住,这力道让佐助重心不稳,重新摔回他身上,佐助抬眼略显吃惊地看着他,黑色刘海垂在鸣人脸上。而鸣人此时的眼色可以说是佐助今夜见过的最有趣的一道景致,他像个被夺走初吻的少女一样憋得满脸通红,躲避或直面,犹豫或执拗,无论哪个角度,他都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所有。鸣人把他今晚所有的斗志都写在了那双亮晶晶的蓝眸里,如一匹正在较劲的野马:“这算什么,你以为只有你会吗?”然后佐助感到肩膀被人一把推开,整个人就仰面躺在了地上。鸣人欺身逼近,低头吻了下去。

 然而,这可能是从小到大鸣人干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了。事实证明,逞能装逼还是要考虑对手是不是比你高一个段位。更何况佐助还是个大咖位。

谁能想到这个吻是被佐助突然笑场给打断的呢?虽然只是轻轻扑哧了一声,但足够让还没来得及碰到佐助的鸣人发挥不下去了,他猛地坐起身来,想到了他高中时代追过的漫画男猪脚,搓着丸子大喊着绝招口号冲向反派,却意外地被石子儿绊倒的傻样。他感受到极大的蔑视,简直想把这个人踢进海里喂鱼。而鸣人的“反派”仍旧仰面望着他,似笑非笑地调侃着“你要继续吗??”

“不、不要。怪恶心的......”

“别太过分,是你拉我下来的。”

我拉你我也没让你笑啊!鸣人默默咆哮。

“你非要这么认真的话——可以NG的。”

“我说了不、不要!!”

佐助也坐了起来,鸣人在他对面重重地抹了嘴巴并扭过头不看他。

鸣人不想被牵着鼻子走。

[快说点什么。]

他飞快地瞄了眼佐助。任何见过世面的人都应该在这种时刻事不关己地将它一笔带过,就像佐助现在可恶的好整以暇。

佐助本打算继续逗逗当事人,告诉鸣人刚才的吻咸咸的,并不美味。

“......你刚才说,要我和你一起接什么人?”鸣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迅速搜索到能够记起的话题。他以为那个失败的接吻已经是今晚最糟糕的了,没想到有人准备了更猛的。

 

“女朋友。”佐助说。

 

 

“纠正一下——是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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